2月28日中午，北川县曲山镇海光村外的公路边，来自北川县陈家坝乡老场村的15位村民正在一辆中巴车上吃着盒饭。“导演让我眼睛看着车上的演员，而不要看摄像机，可我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村民王治华边吃边和车上村民演员交谈。在他们看来，能为写自己生活的电影《羌笛悠悠》当群众演员，是一件光荣的事。《羌笛悠悠》由省委宣传部规划、峨眉电影集团投资拍摄，是一部献礼建党90周年、纪念“5·12”汶川特大地震三周年的重点电影。影片以灾后恢复重建3年后的北川陈家坝乡为背景，讲述了当地百姓怀着感恩之心，投身家乡产业重建的故事。2月28日，记者专程来到影片拍摄现场探营。
□本报记者张立东
感恩——
灾区百姓不计报酬
制片主任牛牛第一次遇到不要辛苦费的群众演员，大伙儿争着“上镜”让他很感动。老场村村民母久贤说：电影放出来，山东的援建兄弟就能看见我。
“剧组这段时间都在这边拍，大家都有机会，这次只需要15位演员。”2月28日早上7点半，60多位村民在老场村村口争着上剧组的中巴车，村支书母广西一边解释一边劝大家回去。“你就让我上车吧，要不我就骑摩托跟着你们。”拉着村支书的胳膊，村民母久贤央求着。但他最终还是没能上车。
一路上，车上的15名村民兴奋溢于言表，“当群众演员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一会儿，只听母广西一声惊呼：“哎呀，久贤还真跟过来了！”从中巴后视镜里，记者看见一辆摩托车跟在疾驰的中巴后面飞奔。制片主任牛牛立马让中巴靠路边停下。
原来，剧组车子出村后，没上到车的母久贤跑回家骑上摩托跟了1公里路。“这次拍的是客车上的故事，实在安排不下这么多人。”牛牛向母久贤解释。“主任，你就让我去吧，以后电影放出来，山东的援建兄弟也能看见我。”母久贤说。见他如此执着，牛牛灵机一动：“这样，下次需要群众演员你是第一个。这是我名片。”拿着名片，母久贤满意地回去了。
下午6点，当天拍摄结束，牛牛来到中巴车上给村民们道谢，按照惯例把出场费发给每位村民。“这是做啥子，你们这样就太瞧不起我们了。”王治华坚决不要出场费，其他的村民都跟着说：“这么光荣的事情我们花钱都找不到，这钱不能要。”
从事影视剧拍摄20多年，牛牛第一次遇到不要辛苦费的群众演员。拿着没有发出去的钱，牛牛找到了导演苗月。“百姓们都很淳朴，还有几场戏需要人，让村支书把每次出场的村民记下来，最后一块儿发吧。”去年8月来这里寻找素材时，苗月就已经被这里的村民感动了。
奋进——
拍出灾区最美“春天里”
90分钟内如何展现灾后恢复重建的变化？“那就拍出灾区百姓生活最美的‘春天里’。”峨影集团董事长何世平把开机时间定在油菜花绽放之时，因为那是四川勃勃生机的象征。
2010年9月初的一天，刚从灾区采风回到成都的苗月顾不上歇息，就径直来到何世平办公室。“何总，咱们的电影能不能放在春节后拍，现在拍我觉得不合适。”“为什么呢？按照计划明年5月就要上映。”望着这位性格直爽的峨影厂导演，何世平有些纳闷。
“秋天的景色也美，但我觉得灾区百姓的生活应该放在春天展现，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的时候。”苗月的话，让何世平感觉有意思。
苗月便把一个月来走访灾区的感受，听到看到的故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在彭州，一位女村支书给她讲村民们怎样从地震发生时的惶恐到现在信心十足地经营重建起来的农家乐；在都江堰，住上新居的百姓拉着苗月从曾经住过的板房走到布置一新的楼房；在北川，总能看到当地百姓自发地带着自家的鸡蛋、水果来到工地上感谢援建者；在汶川，援建者给她讲述怎样与当地干部群众一起携手打造水墨画般的水磨镇……
听完苗月的讲述，何世平便下定决心：“那就拍出灾区百姓生活最美的‘春天里’。集团最好的人力、物力都调配给你！”
其实，在刚刚接到拍摄任务时，苗月心里还有些打鼓：灾区题材这么多，怎么在90分钟内展现3年灾后恢复重建的变化？怎么用一个点来带出全省各灾区的重建成果？去年8月中旬，苗月来到了北川陈家坝，绵阳两位帮扶干部组织大家搞产业恢复发展的故事触动了她。“产业发展，这是一个不错的点位。”
在苗月看来，陈家坝的地貌环境很生活化，剧中人物的生动与故事的丰富性能充分体现。“影片中发生在陈家坝的故事，是全省灾区诸多故事的浓缩版。”苗月把她在汶川、都江堰、北川等地采访到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统统都写进了剧本，让它们都在陈家坝集中展现。
幕后——
演职人员铆足了劲儿
在灾区走乡串户是演员的必修课，为的是把自己塑造的原型生动呈现出来。每次“串门”，演员孙敏都会想起悠扬的羌笛声：清澈的旋律是一种力量，灾区百姓面对新生活的信心。
孙敏一直在琢磨一个镜头：穿越油菜花地的乡间公路上，老警察康强驾驶着开道警车闪烁着警灯而来，紧跟其后的是一辆货车，上面50头香猪在车上叫唤着，声音在油菜花地间回荡。不远处的村口，村民们敲锣打鼓欢迎这支特殊的车队。
这个镜头浓缩了邢刚帮助当地引进香猪项目的事迹，取材于邢刚的工作日记。“多么可爱的警察啊，让人笑后感到暖暖的温情。”看完近百篇的帮扶工作日记，孙敏动容了：日记中记录着一位普通帮扶干部眼中的灾后恢复重建，有辛苦的汗水更有收获的喜悦。
两个月的时间完成影片的拍摄、剪辑，对剧组的每一个成员来讲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苗月给剧组下了死命令。“影片虽小，责任重大。”大家都铆足了劲儿要把工作做好。
峨影厂最资深的道具师汪水清是剧组里的大忙人，每天穿梭于北川、汶川、成都之间，解决道具问题。“累点苦点都值得。”2月28日晚上9点，汪水清还要从陈家坝驱车回成都协调道具。
“这次拍摄，是我找道具最顺利的一次。”汪水清说，拍摄几天下来，他已经成为水磨镇、陈家坝乡的熟人了。不管是白天晚上，只要他敲开村民家的大门，他们都愿意把桌椅、衣服、锅灶等道具借给他。“他们宁肯耽误自己的生产，也把半成品的羌绣借给我们使用。”
开机时，苗月专门让演职人员听了一段羌笛演奏。“羌笛清澈、动人的旋律，传递着四川人的感恩与奋进。”苗月说，影片将更多的去关注四川人在大灾面前淡定、从容、乐观、执着的态度，援建者、帮扶者的爱心。
（除剧照外，本组图片均由胥平本报记者 张立东 摄）